专家剖析：奥克兰亚裔人口会突破40% 华人政治上倾向于…

梅西大学社会学教授Paul Spoonley专攻新西兰的亚裔移民研究。最近出版了一本针对新西兰人口研究的新书，The New New Zealand: Facing Demographic Disruption。 

Asia Media Centre对Spoonley教授做了一次采访，讨论了许多亚裔移民人口的相关议题。

Q：2023年，新西兰的亚裔移民会超过毛利人吗？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A：届时将达到一个临界点。我们可能会看到80万新西兰人属于某个亚裔社区。

这会引发毛利人与亚裔社区关系方面的讨论，比如是否有什么途径加强两个族裔之间的关联。

此外，我们还需要考虑政策框架。

Q：亚裔族群比其他族裔增长更快，原因是什么？

A：亚裔人口的增长是自然增长（生育减去死亡）和移民两方面促成的。相比起其他社区，亚裔社区的年纪很轻，育龄或即将到育龄的人口也较多，因此生育率相对较高。

此外，还有年轻的亚裔人口持学生签证过来，一些年轻的亚裔家庭来团聚。75%的亚裔移民是年轻人，大大提高了生育率。

Q：奥克兰目前亚裔占比25%，预测称之后会到35%，若果真如此，会给这个城市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A：过去十年间，许多事情已经有了迹象——少数族裔聚居、校园内的亚裔学生比例增多、奥克兰经济中亚裔生意越来越重要、劳动力及求职者中亚裔增多、还有各种相关的食物和节日，这些现象会更加明显。

我们预测，到2040年奥克兰这个城市里，大概会有40%的人自我认定为亚裔。无论是城市氛围，还是人口构成来看，都会成为一个“十分亚裔”的城市。

Q：亚裔新西兰人中有没有某种政治活动正在酝酿中？会以何种方式出现呢？

A：最近有民调显示，亚裔新西兰人偏向于支持国家党，同时国家党支持率的下滑与行动党支持率的上涨又是齐平的，对Judith Collins的支持也出现轻微的下滑趋势，而对Jacinda Ardern的支持则出现相同比例的上涨，这也就是所谓的“Ardern效应”的体现。

值得关注的是，华人选民中对当前政府的疫情防控认同感很高（但这并不代表其选票归属），此外，支持安乐死合法化和反对大麻合法化的人也比例相当。

本次大选的结果对于国会的组成将会产生十分有意思的影响。就目前的民调来看，国家党不会有任何华人国会议员（也不会有印度和其他亚裔国会议员），这可能让人有点担心。

对国家党的高票支持或许无法换来亚裔的国会代表。与之相应的，还有国家党指出的根据能力而不是族裔挑选候选人的说法。这样一来就会引出一个新问题——亚裔社区有没有其他方式来寻求其政治代表性。但目前我还没看到太多这个方面的方案，或许要静待未来吧。

Q：需要为新西兰移民群体的扩展做哪些相应的计划？

A：对于一些少数族裔社区的影响，及其规模所带来的的重要性的认识，现在还所知甚少。对于亚裔留学生的关注比较多，但论调各有些差异，主要讨论的是其规模和重要性，但对于奥克兰经济体中，华人或印度族裔次级经济的规模大小却并没有多少了解。

许多人懂得欣赏这些族裔的食物，但却并不太了解休闲活动因此产生了多大的变化。

有些活动因为亚裔的参与变得越来越流行，比如高尔夫、篮球、乒乓球和足球，而参加另外一些运动（比如橄榄球、半球、橄榄球联赛）的人却逐年下降，尤其是在校园里。

但最大的隔阂或许是，在与这些移民母国建立贸易往来的时候，没能用好这些这些移民所具备额知识、网络和经验。

Q：有没有类似“地区政策框架”之类的政策可以让移民群体散播开来？

A：加拿大在这方面做得很好。关键点就是联邦政府与地方政府合作，给出一定的利好条件，分别给移民一半的分数。但这意味着地方政府（在新西兰对应的是地区或各地市议会）需要先搞清楚本地的优先等级，尤其是当地经济所需的技能，这样才能提供一个定居方案。

如果雇主和社区采用一种欢迎的态度将会对产出积极的结果大有裨益。

Q：新冠疫情将会给人口带来哪些影响，我们要怎样应对？

A：新冠疫情让临时移民（比如工签和学签持有人）和长期移民都无法入境，因此亚洲部分地区（比如中国、印度、菲律宾）与新西兰之间的人口流动大大受阻，当然在此期间还有不少人离境，新西兰居民和公民也在回流。

但这并不会阻止自我认定为亚裔的人口的增长，因为亚裔社区的年龄中位数偏低，许多人还没到或者刚好在育龄期。

在2018年的人口普查中，15%的新西兰人认为自己来自某个亚裔族群，很快这个占比将会上涨至25%，在奥克兰范围内，这个比例很快会达到三分之一。新冠疫情会抑制未来几年的增长势头，但这只是因为来自亚洲的移民会减少。

Q：为什么 60%的移民最终都在奥克兰落脚？

A：许多移民都来自大都市，倾向于在大城市落脚的一部分原因是这些地方有工作机会（近些年，新增职位有一半以上都在奥克兰，劳动力市场更加密集，工作机会比新西兰其他地方多得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些专业服务和产品（比如特殊食物）只在奥克兰有。

大多数移民族裔中，留在奥克兰人都比其他地方多，有时候留在奥克兰的人比全国其他地方加起来都多；但这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比如菲律宾人就分散在全国各队。

Q：新西兰是不是要密切关注亚裔移民的年纪，避免65岁以上人口的激增？

A：近些年，移民为新西兰人口的增长作出了75%的贡献，年轻人的加入（许多学签持有人和适龄人口的工签持有人）平衡了人口老龄化问题。

我不想过渡强调老年化的影响，我们很快会看到，25%的人口都将年满65岁，但考虑劳动力的时候，这的确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此外，与本土新西兰人相比，移民的教育水平通常较高。

移民依然是劳动力供应中的关键因子，尤其是在技能型劳动力领域。

Q：根据你的预测，到2030年全国40%的人口都会住在奥克兰，那么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A：未来二十年人口的增长将会聚集在北岛的北部，尤其是奥克兰地区。

也有离开奥克兰的潮流，但每离开一个人，就会来五个人，因此净增长会超过净流失人口。然而，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中型的城市，才能发挥规模和多样化（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族裔上）的优势，这对于本地和全球的服务型经济来说都至关重要，而且这也是21世纪的特色。

但最当人担心的其实是，大多数地区的人口停滞甚至负增长问题，以及同时出现的老龄化问题。需要认真考虑如何解决这种人口不平衡问题。目前还没为此做出什么努力。

Q：新西兰的国家人口中很快会有20%的亚裔人群。这个占比还会继续增长吗？

A：亚裔社区比本地欧洲族裔社区更年轻，因此自然增长会更高。其实该族裔本身的生育率（妇女育龄期生育的子女总数）并没多高，但因为正处于或接近育龄期的人数更多，因此总的生育率还是高的。

很快就会有20%的新西兰人自我认定为亚裔，其中在新西兰出生并长大的人会越来越多。（目前，75%的亚裔都是移民，都出生于其他国家。）

但是达到20%之后涨势就会放缓，尤其要考虑到生育率水平较低，以及疫情带来的移民减少。

Q：你对新西兰的人口有一个理想值吗？

A：没有。人口增长，人口增长中移民所作的贡献，以及人口的分布才是关键的因素，而不是只看一个总数。

Q：在这些问题解决之前，是否应该暂停移民呢？

A：在2013年至2020年间，我们见证了有史以来最高的移民数和净移民数，甚至超过了其他OECD国家。2019年，净移民增长达到每千人11.4的程度。澳大利亚为每千人6.2，美国和英国分别为2和3。新西兰的增长特别高。

截至2020年6月的一年，净增长接近8万；而新西兰长期以来的年度净增长在12万左右。

202年的数据并不包括全国封禁时已经在境内的35万短期移民。疫情按下了一个暂停键。现在我们应该对21世纪20年代的移民数量和性质展开一场有理有据的讨论。

而我担心的是，这样一场讨论很快被政治化，为了政治口号将事实证据丢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