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副总统穿匡威亮相惹争议，女性政客穿什么大有讲究

去年11月，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身穿Carolina Herrera白色套装发表胜选演说，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1月20日，哈里斯宣誓就职，打破美国女性的从政天花板，成为美国第一任女性副总统。

随即，她以日常打扮登上美国版2月刊封面引发争议，有人指责哈里斯的装扮过于休闲，有人则认为这是迎合拜登团队一贯以来塑造的亲民形象。后来《Vogue》又发布了另一张限量版封面照片，她在这张照片中的形象更加职业化。

哈里斯曾经由于身穿Dolce & Gabbana的服装而饱受批评，因为该品牌之前发布的广告为其打上了种族歧视的烙印。她也因为在就职活动中穿过黑人设计师经营的品牌（Pyer Moss、Christopher John Rogers和Sergio Hudson）而受到称赞。

在美国政坛被男性主导200余年之后，人们前所未有地关心起了副总统的着装。

女政客的着装枷锁

虽然女性在政坛始终是少数，但女性政客的着装及其背后的意涵总是引起人们的关注。

2009年，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索尼娅·索托马约尔被建议在提名确认听证会上放弃自己标志性的红指甲。2012年，时任内阁成员塞西尔·迪弗洛的蓝白连衣裙受到了法国议员们的冷嘲热讽。2019年，意大利农业部长特蕾莎·贝拉诺瓦在内阁成员就职时穿的裙子也引来其他人诟病。

事实上，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参议院禁止妇女穿裤子的规定才被打破，女性政客被期望淡化自身的女性气质，又不可不得体或者太朴素。人们往往倾向认为女性气质是矫揉造作的，而男性气质是脚踏实地的。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曾坦承，为了避免决策疲劳，他将自己的服装选择控制在最低限度。

女性做这样的决定却并不总能收获同样的结果。纽约帕森设计学院时尚研究教授朗达·加勒利克在接受《时代周刊》呼吁大家思考，“当一个年轻女性的男同事只需穿上一套深色的西装时，她在穿衣方式上要额外付出多少才能被权力认可。”

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则在与古典主义者兼历史学家玛丽·比尔德的对谈中说：“政治大体来说就是地狱，但我想它对于女性来说是双重的地狱，因为你不仅得有地位，还得有发型。”虽然男性政客并非真正的不拘小节，像哈里斯的匡威一样，小布什也有这类“道具”来平衡职业所带来的压迫感，即牛仔靴。

于是女性政客们利用服装来发声，有策略地进行博弈。

早在20世纪初，主导妇女参政运动的妇女社会政治联盟（Women’s Social and Political Union）在英国各地集会时，就选择了白色作为着装的首选，理由是它“不显眼”且有些“女性化”。当时，她们选择了白色、紫色和绿色三种主要颜色来代表运动，分别象征纯洁、尊严和希望。如今，白色、紫色和金色成了美国全国妇女党的官方颜色。

在过去的两年里，特朗普发表国情咨文时，民主党女议员清一色白衣出席，无论是白西装、白裙子、白衬衫还是白连衣裙——这是对妇女权利的呼吁，是对特朗普的无声回击，也是向选民传达自己团结的信息。白衣是女性政客的着装传统，象征着对妇女参政运动和积极争取妇女投票权的女性活动家的致敬。

政坛多元化变革

除了用服饰发声之外，政客们还精心地用装扮来打造自己的人设，就像默克尔的招牌禁欲风，在她本人气质与德国政界推崇的严谨风之间成功地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与此同时，她们还顺应潮流成了各自时代的带货达人。

希拉里·克林顿或南希·佩洛西等老一代的女性以穿连衣裙的方式穿套装，糖果色裤装的概念便应运而生，这种服饰成了典型的婴儿潮世代（1946至1964年出生的一代）风格。

2009年，总统夫人米歇尔·奥巴马穿着露臂装出席丈夫在国会的第一次演讲，一时引起轰动，一家报纸称之为“袖子门”，但在那之后，以着装古板著称的美国参议院开始接受裸露手臂衣着的出现。

身为X世代（1965至1980年间出生的一代）的哈里斯在穿套装时与老一辈不同，以常规颜色为主。西装、匡威和珍珠饰品是她的标志性服饰，而她对匡威的偏爱也在美国社会掀起一股热潮，令一些只穿高跟鞋的人开始买起了匡威。在就职典礼后的一周，匡威Chuck Taylor All Star女鞋的销量与去年同期相比翻了一番。哈里斯在侄女的TikTok视频现身时穿的袜子也成了国民爆款，人们纷纷购买这双售价13美元，上面写着“未来是女性的”的袜子，希望自己穿着副总统同款观看她的就职仪式。

曾任缅甸国务资政的昂山素季总是身穿简单的传统服饰，衬衫、纱笼、凉鞋，再搭配鲜花，因为她不喜欢昂贵的首饰。她的服装主要由她亲自设计图案，并从市场订购面料制作。曾经令缅甸女性们感到万分骄傲的一件事就是，“昂山素季不像西方女政客那样穿着上流社会才买得起的昂贵礼服，在缅甸，每个女性都可以轻松模仿她的着装。”更有许多支持者在她被软禁期间为她送去衣服。

如今政坛的性别划分不再如往日般简单粗暴——尽管美国内阁在多元性上远远落后于欧洲国家和邻居加拿大，拜登有志于组建美国史上最为多元的内阁，除了要任命更多的女性官员外，他还签署通过了“不以生理特征划分性别”的总统令，并任命前宾夕法尼亚州卫生局局长，跨性别女性蕾切尔·莱文担任卫生部助理部长，使她成为美国参议院内第一个公开的跨性别联邦官员。

除了衣着，相信我们以后也会看到更多的政客利用自己的“发型”发表政治宣言，为政界的时尚带来更多元的变革之风，不断挑战表达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