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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家 中国过去10年近百万个自然村消失

日期:2013-01-09 18:41:11 阅读: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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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坑村几乎空了。除了钟兆武父女,这个村子不再有任何人。关于这座村庄的故事,也变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  村子位于赣西北,隶属于安义县,距离江西省省会南昌市只有80余公里。自去年夏天起,南坑村就只剩下

村子曾寄托着很多人的梦想

  时间退回到几十年前,钟兆武很难想象到南坑村现在的萧条。那时的南坑,和现在的默默无闻截然相反。当时,南坑是姑娘们争先恐后嫁过来的地方,更因吸引一个上海女知青嫁到此地,而成为四邻八乡热议的对象。

  南坑村背靠大山。早些年,山上有很多两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在大集体时代,这个村子靠着木材加工等副业,集体收入在当地首屈一指。

  “到了60年代,我们一个工分最高值两块多钱。别的生产队,一个工分最多才7毛钱。”钟兆武回忆说。他曾做过生产队的会计。

  每年年终分红,南坑村的劳力,扣除一些费用后,基本都能拿到500元左右的现金。这在当时,是一笔非常大的收入。

  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的人走出去,都以自己是南坑人而自豪。去公社或者县里开会,一听说是南坑来的,旁人都纷纷投以羡慕的目光。哪家姑娘要是嫁到南坑,一定会有很多人说,她“享福”了。

  上海女知青张凤莲当时决定嫁到此地,部分原因也是因南坑“光明的前景”。

  1969年,南坑生产队所隶属的合水大队,迎来了一名上海女知青,她被安排到合水小学当民办老师。在这里,张凤莲和南坑一名民办教师相爱。

  她出生在上海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家里条件并不宽裕。当她了解到南坑村的生活后,认为“留在当地也不错”,就嫁了过来。当然,她更愿意说自己和丈夫的结合,是“因为爱情”。

  “人是三截草,不知道哪截好。”如今的张凤莲说。在那个时代,她认定在南坑生活不会比在上海生活差。

  和当时南坑的很多年轻人一样,她铆足劲求上进,以图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在南坑的历史上,上海女知青张凤莲是个不可忽视的人物。她擅长教学,在1980年代初就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她还曾当选为中共十三大代表,以及全国妇代会的代表。

  在她的努力下,合水的教育发生了很大变化。张凤莲通过关系,为合水村要来了平价的水泥和钢筋。在当时大队的支持下,合水村盖起了一栋两层楼的小学。

  回顾这段历史,张凤莲认为,当时的村子与个人是一种相互促进的关系:南坑发展了,南坑人就能受到重视;南坑人发展了,就能让南坑更好地发展。因此,“村子曾寄托着很多人的梦想”。那时,南坑也经常有一些招工指标,不过,大家认为当工人不如在南坑当社员合适,因此,基本没有人去。

  不仅张凤莲,钟兆武也是这样认为的。在那个年代,钟兆武也曾想象,如果按照当时的节奏发展下去,说不定他也能脱离“农门”,到公社当个干部。尽管他没成功,但他的堂弟钟兆良成功了。钟兆良现任安义县城建局副局长。他从南坑电影队放映员起家,做到合水村的党支部书记,又做过乡镇的副职,最后
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然而,公社解体后,张凤莲所看到的那种相互促进关系逐渐淡了。“现实很残酷。那时,南坑是大家的骄傲;现在,南坑就是一个符号。”时隔多年,坐在安义县城租住的家中,张凤莲唏嘘不已。

  另外的变化也在发生。进入1990年代,合水小学的生源一直在减少。先是5个年级减少到3个年级,再后来,连3个年级的生源都困难。在1997年前后,这所小学终于关门。合水村包括南坑村在内的所有学生,都必须到距离南坑村10多公里的乡政府所在地上学。从那时起,合水村有孩子的人家,就开始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通常是丈夫在家干农活儿,妻子陪着孩子,在乡政府所在地租个小房子,就近上学。

  伴随着教育衰落的,还有经济上的衰落。南坑的集体收入开始锐减,尽管当时的村干部想尽各种办法为村民增收,但最终未能让南坑“再度辉煌”。

  2005年安义县进行封山育林,南坑的收入一下子断了。生活以及孩子教育无着落的情况下,南坑村以及周边村的村民,纷纷开始搬家。

回不去的过去
回不去的家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不密封的门窗,挡不住小溪的流水声;窗外的两条狗,偶尔叫上一阵。钟兆武眼睛盯着电视,不一会儿打起盹来。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钟兆武一激灵,站起身就接。不小心还碰倒了火盆,他也顾不上扶起。

  电话是二儿子打来的。父子二人的对话特别简单。

  “爸,吃了吗?”

  “吃了。”

  “我明天回家一趟。”

  “嗯。”

  “挂了?”

  “嗯。”

  放下电话,钟兆武突然活泛起来。他打开客厅的灯,开始收拾屋子。

  客厅中摆满了杂物。前几天,公路上两侧的护栏粉刷,留下一些橘色的油漆。钟兆武便带回家,把一张方桌、两条长凳刷成了橘色。

  等一切收拾停当,他便打开院子的灯,用扫帚打扫院子。院子很干净,早晨他刚扫过。打扫完后,他望着黑漆漆的远处,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热闹过了。妻子一走半年,从来没回过家。倒是二儿子有时会带孙女回来,但也仅仅待一会儿,从来没在此过过夜。他几次欲留儿子过夜,哪怕让孙女陪他一个晚上,但他说不出口。老人也清楚,儿子生意赔本,心里烦。

  在他的床头,还贴着几张女明星照,以及两个kitty猫的卡通图像,这是大孙女留下的杰作。

  这天晚上,钟兆武没有像往常那样,伴随着《新闻联播》的结束曲上床睡觉,而是打开了话匣子,谈起自己的生活。

  “连人都没有了,南坑不是一个村子了。”钟兆武叹息道。

  2012年的春节,他感触颇深。

  正月初一那一天,老钟一家人早早地准备好丰盛的饭菜。早先,他还特意到集市上买了当地比较流行的白酒,就等着晚辈上门拜年。

  钟兆武是这一钟氏家族的“兆”字辈,他父辈的“大”字辈已经无人,因此,“兆”字辈就成为南坑村辈分最高的人。

  当天,钟兆武几乎迎来了村里所有的晚辈。有些孩子进门就叫他“爷爷”,但他已经分辨不出是谁家的孩子。

  一天的时间,迎来送往,客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几乎没人留下来吃顿饭。一桌子菜,几乎没人动。村中的长辈分散在各个角落,他们得赶时间去拜年。

  钟兆武感到有些失落,但也毫无办法。他非常清楚,如果这些孩子有一家没走到,定会落下个不孝之名。

  儿子也曾劝父亲搬到城里去。可是父亲下不了这个决心。他有多种考虑,比如支出的问题,比如女儿的问题。他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关于这个村子、这个家族未来的考虑。不过,他只和自己的哥哥钟兆文讨论过此事。他不想和别人说,怕别人说他“虚伪”。

  他用现实的理由堵住了儿子的口。他对儿子说,我要搬进城里,得多租两间房子,自己一间,女儿一间。目前,他的二儿子在城里租住了两间房子,每间每月80元。

  老钟还给家人算过一笔账。现在全家的吃喝,几乎全部从他种的田里出。南坑村虽然人均只有两分地,但大家把地抛荒了,老钟就捡了起来。要是他也到城里,就意味着要买菜买粮,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搬到城里“划不来”。

  当然,钟兆武也非常清楚,这个家,儿孙是回不来了。他所有的关于过去的记忆,也不可能回来了。

  这天晚上,两条狗叫了很长一阵。老钟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到院外看个究竟。他还打着手电筒朝路上晃了几下,没看到什么,只好又关门睡觉了。“儿子说明天才来呀。现在会是谁呢?”他嘀咕着。

  第二天上午,儿子回到了家中。尽管从头天晚上就开始盼见面,但当老钟见到儿子时,还是刻意摆出一副父亲的面孔,表情严肃,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昨晚接到电话时的兴奋,与现在的若无其事,在他身上奇怪地并存着。

  大孙女没来,但给他买了两只兔子。儿媳妇说,是孙女怕他孤独,给他买来做伴儿的。说这话时,钟兆武坐在凳子上,晒着太阳打瞌睡,眼皮都没眨一下。儿媳找了一个箱子,在箱子上打了两个眼,把兔子放进去。钟兆武始终也没来帮忙。

  傍晚老钟收工回到家后,儿子儿媳已经走了。纸箱中的兔子,一只跑了,一只死了。钟兆武将死兔子扔到沟里,不住叹息:“这个孩子,一只兔子20块钱,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一个家族解散了,我们对不起祖先

  一个人待久了,自然而然地想一些玄奥的问题。有时,钟兆武会想:人到底有没有灵魂?

  “我相信人有灵魂。我们的祖先都在看着我们呢。”他说,“要不山里的野兽从来没来过!”

  南坑靠大山,山上经常有野猪等野兽出没。不过,这些野兽从来也没侵犯过钟兆武。

  有时,他又会想,现在大家都搬走了,是不是对不起祖先?关于这个问题,他还曾和大哥钟兆文讨论过。

  南坑村的男子,只有一个姓,那就是钟。钟家祖先究竟来自何地,南坑村没人能说得清。老人们只知道,自己的祖上有钱,为躲避战乱,来到安义县的山里。祖先买了南坑村所在的那座山,族人就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

  钟家的祖房,原在半山腰。张凤莲还记得,要下山挑水,需要走180级台阶。分田到户后,村里人才把房子建到谷底。那时,家家户户几乎都从集体分到了上万元,他们就用这些钱,盖起了新房。

  然而现在,钟家的人,一个个都搬离了祖先选择的地方,只留下钟兆武及他的女儿在守护着这块土地。

  作为“兆”字辈的老人,钟兆武及其在县城租住房子的哥哥钟兆文,更关注这个家族的发展。

  钟姓家族有一份家谱,曾保留在钟兆文的手中。他是南坑村年纪最大的人,1937年出生。根据惯例,钟兆文对钟氏家族的发展,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由于人人各奔东西,钟兆文已经认不得几个大家族的后代。即使他弟弟的3个孙女,走在大街上,他也很难认出来。

  “一个家族解散了,我们对不起祖先。”钟兆文多次和钟兆武说。

  他还多次劝弟弟,要是能留在南坑,就留在那里:“咱的祖先都在那里,不要让祖先找不到我们。”

  作为南坑村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人,钟兆文这个家族元老还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

  在他曾经保留的家谱中,只记录了10代人的字号。“兆”字辈,已经是家谱中的第7代。现在,第10代的“思”字辈人已经出生。不远的将来,下一辈人的字号眼看就没着落了。

  “现在有家谱,大家都有个字号,见面还知道是一家人,以后根本不知道了。要是那样,我们这一族人,就算断了脉了。”钟兆文说。

  为此,钟兆文委托在广东打工的晚辈,带上家谱,到广东寻根。他听说,在广东有很多钟姓家族。

  受委托的年轻人,在广东寻找到多支钟姓后裔。每找到一支,他就查对方的家谱,希望能接续上扎根到赣西北的这支。对方一听同是钟姓,都会热情地让他查。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家谱怎么办?一时间,钟兆文也没了主意。

  不过,更多的时候,“兆”字辈的人,也无法考虑这么多。现实的生活以及后代的教育,才是他们现在最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

  为此,当钟兆武一见到他的堂弟钟兆柳时,就忙不迭地问对方,能否给自己的女儿解决一个五保户的指标。钟兆柳是合水村的党支部书记,但对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侄女也无能为力。

  钟兆武仍旧一趟一趟奔波于南坑村和安义县城之间。至于奔波到什么时候,他心里也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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